在新平县平掌乡,如今能找到的百年大匾已经不多了,目前已知的有库独木村的“德邵年高”“第壹宾筵”与曼干村的“寿沐湛恩”,分别记录着平掌乡历史上两位地方官员——刘国干和李开先不为人知的人生经历。
道光年间的祝寿匾
先来说第一块大匾“德邵年高”。上款为“特调镇沅直隶厅儒学副堂加三级记录六次陈为”,中间四个大字“德邵年高”,下款为“乡饮众宾刘国干立,龙飞道光丙午年十二月上浣之吉榖旦”。道光丙午年为1846年,再过四年,道光帝在内外交迫中忧愁成疾,勉强支撑着临朝办理政事,后病情加重,驾崩于圆明园慎德堂内。1846年的冬天,在边远的库独木村,镇沅直隶厅儒学副堂姓陈的官员为当地乡绅刘国干祝寿,并赠送了“德邵年高”的大匾。
1846年的冬天,镇沅直隶厅儒学副堂姓陈的官员为当地乡绅刘国干祝寿,并赠送了“德邵年高”的大匾。
所谓“乡饮众宾”,即乡饮酒礼的宾介,多选贤良方正、德高望重者任之。乡饮是古代一种庆祝丰收、尊老敬老的宴乐活动。清代赵翼有诗云:“举觞应唤新先辈,乡饮惭叨旧大宾。”这种习俗,在当时的社会中起到了敦亲睦族、止恶扬善的作用,人们都以选上乡饮大宾作为一种巨大荣耀。直到道光二十三年(1843年),清政府将各地乡饮酒礼的费用拨充军饷,这种仪式才被下令废止,前后沿袭约三千年之久,在中国历史上产生过深远的影响。由此可知,刘国干参加乡饮酒礼的时间应在1843年前。后来仪式虽然停办了,“乡饮众宾”的荣誉却保留了下来。
赠给刘国干的这块匾额做得十分精细,四周为草叶纹围绕,中间有龙凤印。可惜的是,在20世纪中期,匾额被人为锯为两截,如今虽然拼合在一起,却已经看不清龙凤印文。能享受这样荣誉的人,一般在八十岁以上,可以想见,刘国干当年为当地做了许多实事,年岁已高,却依然健在,所以才会获得“德邵年高”的殊荣。
宴会上坐首席的老人
第二块大匾为“第壹宾筵”。上款为“特授镇沅直隶厅正堂加五级记录六次潘为”,中间四个大字“第壹宾筵”,下款为“登仕佐郎刘国干立,皇清道光丁未年仲秋月下浣榖旦”。道光丁未年为1847年,镇沅直隶厅正堂姓潘的官员赠给刘国干一块大匾。匾上的“宾筵”,即宴请宾客的筵席。刘国干在上一年获得过“德邵年高”的匾额,这一年秋天又获得特授镇沅直隶厅正堂姓潘官员的宴请,并坐了第一席位,可见刘国干老人的风范。应该说,刘国干是一位极有人缘又能服众的老人。大概与他在一起,如坐春风吧。在这块匾里,标明了他是“登仕佐郎”。登仕佐郎,为从九品官。查阅地方志得知,镇沅直隶厅正堂姓潘的官员名叫潘如栋。从上面两块匾来看,库独木当时隶属镇沅直隶厅管辖。
1847年,镇沅直隶厅正堂姓潘的官员授予刘国干的大匾。
记者很想找到刘国干的后人了解他的一生,找寻他那些遗失在时光里的记忆,可惜已无从查找。不过,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,两块大匾存世,足以彰显这位老人不平凡的一生。茫茫哀牢山,有几人能在风中留下自己的语言;悠悠曼干河,有几人能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自己的名字,可是刘国干老人却做到了。
一位地方武将的殊荣
第三块大匾为“寿沐湛恩”。上款为“特授临安清军水利府摄新平县正堂牛为”,中间四个大字“寿沐湛恩”,下款为“恩赐从九品李开先立,道光十六年八月日吉旦”。
李开先,曼干人,德行高洁,为民做事,兴修水利,开垦农田,是曼干较早的开发者之一。记者在曼干拜访李开先的多位后人,据他们讲述,李开先曾是一员武将,家中至今还有李开先当年使用过的马鞍及佩戴过的1.3米长的战刀。同时,他还是开发曼干坝的先行者,是他组织村民建造了百年前的曼干大沟,灌溉了大片农田,让曼干成为哀牢山区不可多得的粮仓。
1836年8月,在他高寿的时候,“临安清军水利府摄新平县正堂”一位姓牛的官员授予他“寿沐湛恩”的大匾。匾额四周刻有回字纹装饰,显得庄严厚重,别具一格。古人认为,一个人的功德,不仅来自他的勤勉、修为,而且还来自朝廷、政府的奖赏、评价,所以这块匾有多重蕴意。
1836年,临安清军水利府摄新平县正堂牛暹授予李开先“寿沐湛恩”的大匾。
查阅民国二十二年编修的《新平县志》,在“文武职官”一节里,记者查到清道光十五年权知新平县事的官员为牛暹。此人清正廉洁,每次断案,都能为百姓平反昭雪,百姓都很爱戴他。李开先能得到牛暹的赞赏和认可,并赠送大匾,可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誉。
李开先是九品地方官员,与刘国干一样,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。他们一个在曼干河的此岸,一个在曼干河的彼岸,都对百年前的哀牢山区开发作出过贡献,是当地有影响的历史人物。(玉溪市融媒体中心记者 饶平 文/图)